大顆藥丸
「是因為午餐不知道要吃什麼的關係,所以變得很厭世。」兜洛西說。
「嚴重嗎?」我問。實在有點雞婆。
「還有因為隨便一個男生都自以為帶上耳環就會變得很特別似的那種想法的關係。」兜洛西又說。
「那是別人的想法呀。反正又不關你的事。」我勸解。
「當然關我的事啊。否則我為什麼要厭世。」兜洛西肯定地說。
「每個人都有決定要不要在自己耳朵上戴耳環的自由吧。更何況,說是男人就不該戴耳環的話,就很落伍了。政治不正確喔。」我說。好像她指責的是我似地辯護著。
「有一些人沒有。我才不管什麼政治正不正確咧。就是臉上寫著我不適合的人就沒有。」她說。
「哎呀。唐朝女皇武則天。」我說。
兜洛西對我的嘲諷理都不理,只自顧自地說,「假日的早上醒來,漱洗上妝後才發現原來不必工作,想要再睡回籠覺,卻又覺得卸妝太麻煩。所以我坐在鏡子面前就想,所有的假日都應該和星期日連在一起,免得令人產生厭惡感。」
「想要靠一個小小的銀色耳環讓世界變化的人可能很多吧。」我頗有感慨地說。
「即使是Tiffany的耳環也辦不到呀!」她接著說,「如果是任意讓臉上的痘痘紅腫、潰爛或毫不在意腰部多餘的脂肪不斷累積到腐敗發臭,或者鼻毛叢生耳垢堵塞的話,不可能有那種魔力的耳環啊。」
「那麼D&G呢?還有Versace、Armani、Issey Miyake、Yoshi Yamamoto、Prada、Gucci、Calvin Klein、DKNY、Jean Paul Gautier、W<、Boss,這些東西怎麼樣呢?」我問。
「買還是要買呀。如果可以的話,我會集滿整整一衣櫃。可是跟厭世卻一點也無關呀。」兜洛西說。
「噢。是這樣。」我說。
「本來就是這樣。就好像等公車等了一個小時,結果出現的卻是尼斯湖水怪。一點用處也沒有。」她說。
「那倒不如乾脆自己買部車來開了。」我儘量附合,也不知道說對了沒有。
「是呀。不如買一部保時捷來得好了。」兜洛西說。
「啊,沒有那麼多錢啊。」我說。
「那就換成奔馳好了。」
「還是不行。太貴了。」我說。
「再不然積架也可以。」兜洛西說。
「真要命。那只好再去等尼斯湖水怪了。都買不起。」我說。
「我只知道這三種車子。知道太多車種會讓我厭世。」兜洛西平板地說。
「啊,這可真嚴格。我冷汗直流。」
「難喝的咖啡讓我厭世。第四台的雜訊讓我厭世。嘴巴裡面的傷口讓我厭世。」她打了一個呵欠。呵。
「試過編橡皮筋嗎?」我試著提出建議。
「沒有。」兜洛西懷疑地問,「有用嗎?」
「可能吧。」我想了一下,接著補充,「不過所有的方法大多因人而異。沒有試試看,也不知道是不是與體質合適。」
「試用、試穿試吃試坐試車試婚試算試想,什麼東西都要求人家要去試一試的說法讓我厭世。」她總是一針見血。
「這樣挑剔的話,就讓人不知道該怎麼樣才好了。」我無奈地說。
「不能這樣就隨便放棄呀。再想想看,應該會有辦法的。」她說。
「這麼說來也是…,不能做那種隨隨便便就放棄的人啊。」我努力攪動腦汁。
「加油加油。」她說。
「對了。寫一本食譜怎麼樣?」我提議。
「寫字讓我厭世。更何況我挑食…」兜洛西說。
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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