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Huge Pill

大顆藥丸

The windows of the summer vacation houses

Published Friday, August 31, 2012 by jiaminn212 | E-mail this post

夏日渡假屋之窗

雨中，他們沉默且保留地
看著我們，在那艘小船上 --
三條尼龍線吃進森綠的水裡
垂釣鮭魚。這是三月的
釣鉤湖，雨怎麼也下不停。
我無所謂。我只是高興
能在湖上，試用
新釣具。謠傳有人
被淹死，一個我不認識的人。
還有一個在林中，被倒下的
枯樹壓死。既然人稱“送終樹”
也不會是空穴來風。
一些當季或過季獵殺熊、
麋、鹿、豹的
傳言。無止盡的謠傳。
然後談到女人。這一次
我總算也可以參得上一腳。過去談的總是女孩。
15、16、17、18 歲的女孩 -- 我們
同樣年輕。現在是女人。而且是已婚
的女人。不再是女孩。女人。
人家的老婆。比方說，
鎮長。的老婆。
被拐跑了。副警長的老婆，也是。
不過他是個王八蛋，活該倒霉。
連一個兄弟的老婆也如此。這不是什麼值得
好說嘴的，但總得有人
幫他去料理那些家務事。我們釣到
兩尾小魚，聊了許久，笑了許多。
我們往陸上回航，卻看到
不該有人的那幢
屋裡亮了一盞燈。
我們看著空屋
煙囪裡炊煙緩緩地升起。
突然間，就這樣 -- 我想起了瑪麗安。
我們年少的時光。
青春無價的日子!
那些歲月在我們把
船尾掛上拖車之時，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踪。
但光是記起那樣的回憶...
天色漸黑，我看著
站在窗後的人影移近並往下

看。那時我才意識到，許久以前經歷的
那些事一定都發生過，只不過並
不是我們。不可能，我不相信經歷了那麼許多，
人還能夠若無其事地活下去。絕對
不是我們。

我提到的這些人-- 我相信
一定是在哪裡讀到過。
不過，他們不是我最初所想
並且一直以來所認為的
故事的主角。而是一些你
同情，甚至喜愛，為之流淚 --
最後被抓去
吊死，或被流放異地的小角色。

我們開車離去，不曾回頭
看那房子一眼。昨夜
我在廚房裡剖了魚。

今晨起來煮咖啡時
天還未亮。發現水槽的
陶瓷邊緣血跡斑斑。
流理台上也有血。血色
斑斕。冰箱底部，剖開
包好平放的魚的下方
血花點點。
到處都是血。那與我腦袋裡
記起的過去時光混淆在一起 --
那年輕親愛的妻，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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