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Huge Pill

大顆藥丸




Qui, Je suis a Paris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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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接近午夜一點的時候,我隨便跳上一列到站的電車,心想只要能在離住的地方不太遠的地鐵站下車,多少走點路是沒什麼問題。

巴黎所有的地鐵在午夜一點停駛,所有的出入口都會拉下鐵門。我搭乘的應該是最後一班由蓋何矩諾德往〝嚇得累〞的班車。車上的人稀稀落落,每個人都帶了一點疲倦的氣味,各自望著車道裡寂靜的牆。

有的車道較寬,可以同時有兩列列車來回;有的則只有單向狹窄的通道。每隔一小段距離,就有一個透明玻璃的燈泡微微發亮著,照出灰泥洞穴的牆,和無所不在的塗鴉。我總是對隧道那樣意味的東西感覺不自在,尤其是行經單向車道時,兩邊的拱形牆像衣夾子那樣逼迫著車廂,感覺像水煮蛋似的絕望。燈泡再透明也沒有用。

「看來你有幽閉恐懼症。」我的醫生朋友說。

「那是什意思?」

Claustrophobia。」她說。

「謝謝。」我掛掉電話,很高興除了慢性中耳炎之外,又發現另一項宿疾。

我做了錯誤的決定。在車經磊阿勒的時候,我決定到〝嚇得累〞才下車。雖然沒有確切計算過,但〝嚇得累〞仍然是一個極大的地鐵站。位在巴黎的市中心,有四條地鐵線在這裡交會。

已經過了一點,空蕩蕩的地底只剩下幾盞燈亮著。我走向一號線轉車,可能早就不行駛了,可是我賭性堅強地走了五分鐘,月台上的燈全熄了,總算眼見為憑,死心走向出口。

沒有一個出口是開的。我開始有點像迷宮中的白鼠,慌亂地找著出路。頭頂上傳來含糊不清的廣播聲,大概是說地鐵站即將關閉,請旅客儘快離開之類的。我在每一處轉角看到監視器。我每挑選一個方向走,就傳來嚴厲的廣播聲催促我。彷彿是神明的譴責自天頂傳來,轟轟地振響著我的耳膜。

大概只剩下一個唯一未關閉的出口。我開始選對方向走之後,廣播聲也就停止轟擊我了。到了一處大約有100 公尺的長廊,並列的三道電動走道只有右邊朝向遠方的還在運作,其餘的早就停止不動。我踏上電動走道,不過沒有停下腳步,因此隨著走道的捲動,我的走路速度快了許多。而我也比較能確定這是往出口的方向。

但我感覺像是某種早就安排好的預謀似的東西。像是推理小說那樣,看來有許多的可能,但有誰在背後老早就設定了一條線路讓你循著一路走。我碰到電扶梯,可是沒有一具是活動的,那就是錯誤的方向;若有還在運作的,像早就在那裡等著你光臨似地,想必就是指引你朝出口去。我不喜歡這種感覺。但我也不想被關在地底下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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