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Huge Pill

大顆藥丸




In a Marine Light near Sequim, Washingt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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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近斯奎茵,華盛頓州的航海燈下


綠色的田野開始伸展。有些又高又白的
農舍在退潮的淺灘後面還有那些小沙蟹
隨時準備要逃跑,或轉過來準備要咬人,一旦
我們翻開他們藏身在底下的石頭。那個陰鬱下午
的倦懶。車子開在那條鄉間小路
的美好。談著巴黎,我們的巴黎。
然後還有你找到書中那段
還唸給我聽關於安娜阿珂馬托娃住那兒時她跟
    莫迪格理安尼的事1
他們坐在盧森堡公園的長條板凳上
在他一把老舊的大傘下
為對方誦讀著魏連。兩人
「都還沒有被未來沾染」。來到
田野間我們看到
一個光著膀子的年輕人,捲著雙腳褲管
像是舊時的划槳人。他興味索然地看了看我們。
站在那兒冷冷地望著什麼。
然後轉過身繼續做他的工作。
而我們有如一把優雅的黑色鐮刀
掃過那完美的風景。


註1: Modigliani and the Russian beauty: the affair that changed hi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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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death 我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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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運氣好,我會被全身接滿電線
躺在醫院病床。鼻子上
插著管子。但千萬別被我嚇到,朋友!
我要跟你說的是這一切都沒關係。
人到臨終這些都是小事。
有人,我期盼,會電話通知大家
說,「快來,他不行了!」
然後大家都會來。然後會有足夠的時間讓我
跟每一個我愛的人說再見。
如果我運氣好,他們會站前一步
讓我能最後一次看到他們
讓我帶著那記憶而去。
當然,他們也可能看了我一眼就想要跑走
驚嚎。不過,既然他們愛我,
他們會握起我的手並說「加油」
或說「一切都會沒事的」。
他們說對了。一切都沒事。
沒問題的。你們要知道你們讓我多開心!
我只期盼我的運氣夠好,還能夠清楚地
表達我的意思。
把眼睛一張一闔像是說,
「是的,我聽到了。我了解你說的。」
我也許會有能力說:
「我也愛你。要開心快樂。」
希望是這樣!但我不想要求太多。
如果運氣差,正如我所應得的,那麼,我就會
一命嗚呼,沒了,沒有任何機會
道別,或握任何人的手。
或告訴你們我有多在意你們我有多喜歡
這些年來我們在一起的時光。無論如何,
試著不要為我太過悲傷。我要你們知道
我在世時是快樂的。
並記得不久前我曾這麼告訴你--1984年的四月。
但要為我高興,要是我能夠在親友跟家人的面前
過世。如果真是這樣,想信我,
我算了得了。這一把我沒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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