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顆藥丸
「我老婆,」屏納格說,「期待看到我步向潦倒毀滅,
一旦離開我。那是她最後的寄望。」
--D. H. 勞倫斯
《吉米與走投無路的女人》
她給我車和兩
百塊。她說,你走吧,北鼻。
保重,聽到沒有?二十年
的婚姻也不過如此。
她知道,或認為她知道,
一兩天內,我會
把錢花光,然後總有一天
把車撞毀 -- 總之它也
登記在我名下而且還欠修理。
我開車走的時候,她跟她男
友在換前門
的鎖。他們揮揮手。
我也揮揮手讓他們知道
我沒有心懷
怒怨。然後加速飆往
州界。我是鐵了心。
她會這麼認為也沒錯。
*
我成了落魄潦倒的野狗,我們
還做了好朋友。
但我繼續廢下去。廢得
遠得看不到底。
連狗,朋友,都遠遠地拋在身後。
然而,當我又出現在
那屋子前面,
幾個月,或幾年,之後,駕著
一輛不同的車,她看著門前的我,
輕輕哭了起來。
戒了酒。穿著乾淨的襯衫,
褲子,和靴子。她最後的寄望
破滅。
她再也沒有什麼
可以寄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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